赛里斯用最快的速度屏住呼吸,但已经晚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不可避免地吸入了那些气体。
世界在他眼前显露出锋锐的棱角,走廊外的噪音被无限放大,脑海深处的刺痛感正在彰显存在感,失控的预兆隐隐袭来,如同潮水般冲刷着理智。这不是恐惧毒气,而是另一种东西。他看向那根摔碎的试管,里面原本的液体已经彻底挥发,但他依稀能看到上面的标记——他知道那是什么。
稻草人慢悠悠解开束缚带,从固定他的椅子上下来,说:“这是你的杰作。我和弗雷斯特对它做了一点改动。”
alii-01的l试剂。
出自赛里斯·希尔本人之手的研究成果。
几个月前赛里斯曾见过一模一样的场面——决裂的长辈、打碎的试剂、再也回不去的曾经,但那是在弗雷斯特导师的实验室,现在是在阿卡姆疯人院。
而且这次的试剂没有安全条例管制,赛里斯不用猜也知道它的浓度高到可怕!
alii-01是什么情况赛里斯很清楚,它从不安全!过量的l试剂会解除人类的情绪阈值,威尔·弗雷斯特在阿卡姆住院就是因为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任何一点微小的情况都会让他歇斯底里、惊厥甚至可能接近死亡!普通的药物根本无法缓解这种状态,只有它的对抗试剂……该死,他还没能复原出a试剂!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保持冷静,保持冷静,赛里斯!赛里斯深呼吸,让自己的呼吸依旧平稳:“乔纳森·克莱恩!”
稻草人走向他,用非常遗憾的语气说:“知道我为什么能认出你吗?因为这里没人知道他叫威尔·弗雷斯特,只有你清楚他的名字。赛里斯·希尔,会来找他的人只有你。”
刺耳的噪音。
钝痛。
以及有人说话的声音。
远方的低语穿过脑海,与现实的噪音重叠在一起,赛里斯半跪在地面,用手臂支撑着身体。他想从那些声音里分辨出什么,可到最后,他只听到乔纳森·克莱恩俯下身,对他说——
“瑞安,你本可以远离危险,是你自己要踏入世界的另一面。”
稻草人伸出手,触及到了他的后颈,在感受到危机的那一刻赛里斯终于做出了反应——他一拳打在稻草人脸上,拔出了有着s&t铭刻的枪!他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是你先动手的,乔纳森·克莱恩!
赛里斯跟稻草人打了起来。他最后一个理性的想法是:你别过来,乔纳森·克莱恩,再靠近我你就性命不保了!
他不能保证自己情绪失去控制的时候不会失手打死稻草人!稻草人甚至没有武器,而他什么都带了!枪、匕首、长刀、钩锁……哪怕锋利的蝙蝠镖!那也是制服道具的一部分!
到时候不会轮到米泽尔去黑门监狱看他吧?不对,这个情况他不会就地入住阿卡姆疯人院了吧?!那种事不要吧!
赛里斯知道自己应该停手,可他现在没那么理性——他可能需要一点迪克,毕竟迪克的瓶子是【理性】。
他的意识非常清醒,也知道刚才开枪会被人注意到,但噪音和刺痛感越来越强烈,药物的影响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赛里斯!你不能在这里杀了稻草人,这里是阿卡姆!
他没有失去判断能力,却无法停止这场打斗,直到他用飞镖划破稻草人的喉咙,血溅到他脸上,他的动作陡然停止。
幼年法洛斯死亡的场景与现实重合,一片鲜红的血染满他的视野。
他深呼吸。
想想别的,赛里斯,想想别的——你跟稻草人没这么大仇!
他翻遍回忆,却无从去想模拟世界里没能保留下来的阳光、农场或者别的画面,他只能在现实世界的记忆里寻觅,最后想起一个湿漉漉的雨天。
冷雨、他的血,和一位假装路过的父亲。
布鲁斯笑起来很甜……赛里斯想,他当时不应该被布鲁斯骗过去的。布鲁斯还特地跟他偶遇……他松了手,放开差点被他杀死或者重伤的稻草人,沉默地坐在地上。他需要缓一缓。
稻草人捂着脖子,看着他,好像看到一只雏鸟陡然变成哥斯拉。目光越过地上的斑斑血迹,落在赛里斯的手上,然后稻草人冷不丁问:“那是什么?你加入蝙蝠了?”
他在看赛里斯手上的东西,一个黑色的哑光金属飞镖,它看起来很像个蝙蝠,但上面还有一道扎眼的红色血槽。
“小男朋友送的,”赛里斯抬头稻草人一眼,确认乔纳森·克莱恩还死不了,就说,“曾经的小男朋友。”
稻草人欲言又止。
赛里斯把飞镖收回去,站起来,说:“我会给你叫医生,a(anti)试剂呢?”试管打碎的时候他们两个在一个房间里,既然稻草人没事,那稻草人手里应该有对应的药物。
稻草人反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给你,瑞安?”
赛里斯俯下身,一把攥住了稻草人的衣领,用平静而冷漠的语气说:“听着,乔纳森·克莱恩,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