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就为了堵车的时候来不及、换马骑赶回医院啊。”
贺东篱再次沉默地看着他,第三回,宗墀放弃要她舍弃她工作也好通勤工具也罢了,他脱了西服外套,没地搁的样子顺手披到她身上。要替她来骑车,贺东篱几乎下意识反驳,“你不要发疯了!”
宗墀这个通身反骨的人,他重复贺东篱的话,“我发疯,你看看我会不会疯撞到树上。倒是你,谁学车子的时候被教练骂到自闭,自暴自弃着说,一辈子不会开车子也不会怎么样!”
是贺东篱。她比他小一岁,晚一年学驾照。那会儿跟宗墀视频的时候,她悄咪咪委屈,说没驾照会怎么样么,宗墀第二天就飞回来了,张罗着给她换教练。且要会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中年男人,能把她打击成这样。赶巧的是,喻晓寒和宗墀想一块去了,说我女儿从来不轻易抱怨的也不是个怕吃苦的孩子,我花钱送孩子去学技能的,就算训骂也该有个限度吧,喻晓寒说要去驾校给西西换教练看看。
一老一少两尊不好惹的佛,贺东篱再一想到万一他俩在驾校碰上了,她该怎么解释啊。矫情病瞬间好了,说她还可以再坚持坚持。
到底贺东篱还是把驾照学出来了,上学那会儿也没多少自己驾车的经验。有年夏天台风天里,她开着宗墀留给她的车子去到他指定的地方找他,出公馆没多久,一段涉水的路,前面有车子底盘低的蹚过去就差点熄火。贺东篱给宗墀打电话,她有点急,后面还有很多车子跟着,她轻易不敢去蹚了,因为一旦涉水倒灌进排气管里,车子几乎就泡了,宗墀在电话那头满不在乎地朝她,你别管,朝前开,熄火拉倒,我派人去接你。果不其然,最后车子涉水到一半就抛锚了。后面的车子也因为贺东篱堵得水泄不通但也因为她的涉险,大家明智选择想办法及时止损,掉头的掉头,不能掉头的就干脆停在那里,等着涉水段清障。
宗墀人过来的时候,贺东篱坐在车子里几乎自责到要哭。她一面说不该听他的,一面后悔没有坚持自己的判断。
宗墀笑着把她从驾驶座上抱下来,后面的事就交给助手善后了。他背她到不远处的车里,贺东篱问他车子买相关保险了么,宗墀要她少操心了,花钱给你买临场的教训,下次你才有经验判断这水能不能过。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小马过河的文章白学了。
贺东篱快气疯了,她后悔再后悔,说她真该死,怎么能听他的,怎么会想到听他的。
宗墀笑骂人,他要她好好看看他,我为了来接你,你看看我成什么样了,舍不得你沾半点泥点子,我光着脚过去救你的,你还不听我的,你不听我听谁的!
那次后,贺东篱再也没碰过他的车子。也老长时间没有独自开过车,重新上路是博士毕业那年听到妈妈的病情,她一时着急连夜借了师兄的车子开了回来。真正娴熟的上路技能是这几年陪着老师到各个友院、下乡镇医院去锻炼出来的。
宗墀把车钥匙抛给她,“你当心点开,刮花了你得跟陈向阳那厮报账。”
贺东篱才不听他,更不会由着他发疯似地要去骑电瓶车。她把电瓶车重新塞回头。
宗墀看着她动作,直到她把披在身上的衣服要还给他,宗墀到了嘴边的话,贺东篱你到底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我……
却听到她先开了口,“行了,开你的车吧。我一不想给陈向阳报账,二不想你把我新买的小毛驴折腾坏了。”
宗墀知道她没说实话,她是……被那年那场绑架案给吓坏了。她说过的,宗墀,你出了什么事,你爸爸妈妈怎么受得了。
尽管他至今都没有问出,“那你呢”的答案。可是宗墀有种直觉,他甚至还能以这场根本不关她事的事故不择手段地裹挟她二十年,可能还不止——
她那天在他房间里,几乎全程是含着泪的。宗墀被她的泪眼婆娑招惹得难以自抑,他抱她去衣帽间里,中央的陈列品岛台上,他撑着手臂在她两旁,一点一点地去靠近她,贺东篱伸手来,拿巴掌格住他的脸,意图同他说些什么的,她问他,宗墀,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宗墀摇头,他怪她,你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
他太熟悉她生气时胸口起伏的频率了,几乎是一息里,他精准地堵住了她的嘴。再咬了她一口,要她待会声音大一点,不然他听不见。
贺东篱那只格住他的手掌,从他的脸颊上滑落,又担惊受怕地指插在他的短发里,终究,热手掌滑落到一旁。
始作俑者再在她耳边说些粗鄙、下流的话,浑身战栗之后又泥软的人,不无负气地给了他一耳刮子,恨恨道,刚才就不该给你注射利多卡因,给你生缝,由着你疼死。
宗墀还在里面,听她这话,手臂箍紧她的腰,发狠似地挺了挺,有人当即就倒塌了下来,红着脸,湿汗着额头,失魂落魄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宗墀告诉她,我才不会疼死,你就是我的利多卡因。
胸膛依偎,脸颊相亲,他再捞抱起她,要她回头看,贺东篱这才精神涣散地看到长沙发不远处有面落地镜子,镜子里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