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家国,确实需要一个主导的学派。但是别的学派仍然存世,就证明自有它的独到之处。而不论什么学派,都要始终秉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宗旨,方能长存于世、历久弥新。”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董仲舒深思片刻,继而笑着颔了颔首,开口道:“国师说的,蕴含深理。”
沈乐妮只能回以浅浅一笑。
这不是她说的,但解释不了。
聊的也差不多了,沈乐妮便向董仲舒辞别而去了。
准备了几日后,第三次军训也正式开始。
因为考虑到这些教官有好几个需要参与朝会,沈乐妮便改了下规定,需要参与朝会的教官,在朝会前一晚军训结束后就可以离开校场回家,第二日朝会结束后回到校场。
等五百余人全都在台前广场上集合完后,沈乐妮才走到台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诸多大将候在旁边,气势太过吓人,这几百人到这里后倒也算听话和安静。
沈乐妮立在台上,望着众人道:“诸位都知道你们来此的原因了。接下来,我和各位教官,会对你们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军训。我照例先说一下基本规矩。第一,在军训期间,没有允许不得私自离开;第二……”
她把基本的规矩都告诉了众人,望着底下交头接耳的人群,提高声音问道:“都听清楚了?回
答是与不是!”
意料中的,回答声稀稀拉拉,此起彼伏。
沈乐妮也没严肃表情让他们重新回答,而是说道:“接下来有个考验,希望诸位打起精神,让我看看你们参军这么久,都训练的如何。”她接着道:“从此刻开始,所有人保持站立姿态,没有允许不得乱动,也不得交头接耳。”
军士们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只知道是叫他们站着不动,只有极少数人听说过之前仪仗队有个魔鬼般的训练叫什么站军姿,于是心里暗叫不妙。
沈乐妮让众人都站开一点,等他们都站好就下了口令,然后她就走下了台。
碍于卫青等大将都在,以及他们南军卫尉路博德也在场,还不停走来走去,军士们倒也站得端正,只是他们想不到,这一站就没个头。
随着时间逐渐过去,许多人趁巡视的人不在身边后开始搞起了小动作,动动手脚扭扭脖子,也有部分人开始同身旁人悄声议论起来。
某个站在人群中央的军士对身边人埋怨道:“这他娘的算什么训练?站的老子腰酸腿痛的。”
那人也道:“就是,咱站了得有一个时辰了吧?再站下去怕是腿要没知觉了。”
“落到她手里,老子真是倒霉!”
“我就说了,一个娘们儿怎么可能懂训兵?”
“我看那什么仪仗队,是大将军替她训的吧?”
那人说的越发起劲,浑然没察觉到他身边之人早就闭上了嘴。
“陛下竟把训兵之权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臭娘们儿,还让她当什么国师,简直——”
那人的话陡然卡在喉间,因为不知在什么时候,沈乐妮站在了他身侧,他稍微偏了偏头眼角就瞥见了她。
他再怎么厌恶沈乐妮,但胆子还没大到当着本人的面骂,于是他把话咽了下去。但他脸上并没有丝毫被捉住的惧怕,似乎并不怕沈乐妮的责罚。
但沈乐妮并没有离开,而是抬步站到了他面前,与他面对面,她也不说话,就这样神色平淡地看着他。
沈乐妮虽然身高没有他高,但好歹经过两次军训,练出了些气势和威严。她没说话,但眼神的压迫感令那军士终于有了些忐忑和惧怕,眼神躲闪着,冷汗不知不觉从鬓角冒了出来。
看了他大概一刻钟,沈乐妮这才放过他,开口道:“你方才的话还没说完,继续说。”
那军士紧闭着嘴不看她。
“怎么,我站在这里你就不敢说了?”沈乐妮沉声喝道:“不过才一个多时辰,你便站不住了?看看你自己!站没站相、品德败坏,参军入营什么都没学好,就学会了背后妄议他人!如此品行,如此胆小如鼠,实在不配为大汉军士!若大汉将士都如你一般,还谈何保家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