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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1 / 2)

更不用提后来他接过虎符成了大将军,时常宿在营地,虽有术法千里迢迢赶路,也来的勤一阵缓一阵没个准数,后宫谁有本事能掐会算地提前堵上他,让他来吃一顿“杀威棒”?

也没人敢做这样的事,毕竟赵景铄是个声名狼藉的帝王,众所周知的暴君,砍人脑袋不分男女老少,很是公平地一视同仁。

白玉山点他的脑门:“别闹。”

石头精敏捷歪头,抬手攥着他的食指,将指节握在手里紧紧捏住,脸上仍旧挂着笑,却道:“山兄,来这里你会不会不高兴?”

“这里”指的是皇宫,一路侃侃而谈悉数典故的白玉山听懂了,他沉默一阵,蹲下身来。

冬风凛冽,刮骨般呼啸而过,两人视线齐平,互相望着对方,俱是黑沉沉的眼珠。

“你担心什么?”

白玉山的声音在大风里出现又消失,像是一场幻觉:

“便是顽石一辈子都不开窍,生不出真正的心,我都是你山兄。”

石头精垂下眼帘,小手依然紧紧攥着他的食指,力气大的无边,仿佛能将掌中骨碎:

“你不会失望吗?”

“那你就像先前那样哄哄我。”

白玉山笑的平静,仿佛一座真正高山,大半山体扎在深深地底,雄伟峰岭曝在狂风暴雨里,却丝毫撼动不了他的守望,轻声道:

“你这么聪明,知道我很好哄的。”

石头精抬起眼,孩童眼白微微泛蓝,眼珠显得格外分明,盯久了像是两道深不见底的漩涡,能将一切卷入其中,使人尸骨无存。

他凉薄地想,若是我哪天厌了,不想哄你了呢?

御花园远处响起纷沓的脚步声,石头精松开手望过去。

他垂下的手臂笼在袖中,五指本能地握紧又松开,寒风从指缝穿过,像一场无疾而终的交谈,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说不清。

“那是什么?”石头精问。

“是御辇,皇帝乘的轿辇。”白玉山回答:“你用膳时沉恪去找过皇帝。”

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白玉山没有仔细听,却也能猜出一二,不外乎遇上难处,有求于人。

却不知是国师的难处,还是皇帝的难处,或者两者都有,便求来了。

石头精听到吃食,回味地摸摸肚皮,叹息道:“御席可真好吃。”看轿辇愈来越近,他决定看在饭食美味的份上,待会儿待皇帝客气些,做个讲道理的妖。

却听白玉山带着笑意道:“那是他们哄你,你食的不过是国师小灶。”

所谓御席则是皇帝命设的筵席,且要皇帝作为主人宴客,哪里是小小国师塔里一顿小灶就能轻易打发的事,这宫里便是厨子也分个三六九等,何论小灶和御宴。

石头精知道自己受了骗,顿时拉长脸,“哼”一声表示自己记下了。

说话间招摇的明黄御辇,行至身前。

大力太监放下轿辇躬身退至一旁,厚重氅裘包裹的人下了地,他身形单薄,是冬袄也撑不起的孱弱。五官几乎瘦脱了形,面上潮红,唇色乌紫,挥手使人退下时,握着袖炉的指尖泛着青。

石头精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将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

他颇为震惊地盯着那双颓混的眼,忍不住道:“你居然还能喘气?”

还喘着气的皇帝陛下被他一句话激出一串闷咳。

皇帝的咳嗽声一阵一阵,又有不长眼的冬风倒灌,闷咳变成刹不住的响咳,他咳的眼圈泛红,似乎马上就要翻着白眼背过气去。

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第一次对上皇帝的小妖精嘴里都冒不出好话来,白玉山觉得这是妖气和龙气天生犯冲,两者相见总要冲突一番。

从前他春秋鼎盛,赵家王朝也如正午烈阳,小妖精则是个半妖,奈何不了他。

如今妖气冲天,而龙气式微,眼见这吃丹药吃出一身丹毒的皇帝要被冲死了,白玉山看他两眼,便觉得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堪入目,挥袖道:“别在这里咳,过了病气扰人清静。”

他话音未落,一袖子将皇帝和他的御辇,连同端炉捧水的一溜儿小太监全部挥去了寝宫。

只露了个面连话都没说上一句便被扇了回来,皇帝心中万万怒火都化作一腔喉痒,咳的泪水涟涟终于厥过去,劳烦了太医。

自后宫延升来的窥探视线也因这一举动被吓得尽数收回。

御花园里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干净了,整座宫廷似乎都成了空荡荡的庭院,人声绝迹,脚步声消影无踪,空荡的甚至滑稽。

这座宫城里住着天底下最贵重的人,他们衔金玉而生,一根手指都能搅动天下风云变幻,手中权柄滔天。

却在他们的父亲、兄弟、夫君受辱时,不曾有一人敢站出来指责他以下犯上。

白玉山又原地等了片刻,依然无有人来。

兴许是权势太诱人,又惟有活着才能享用,没有人愿意拿它做赌,为一个即将死去的帝王惹怒人力所不能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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