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继位第一年一切照旧。
因丧期及三十三日不眠夜影响,一切低调从简。
第二年开始重大改革,祭祀庆典大规模缩减,述职汇报工作的由一年一次变成一年两次,分批次入京,分别定为五月和十一月,官员自行选择入京时间。
今年是第三年的十一月,大朝国内再次忙碌起来,官家世家出的船少,海市便再次萧条。
黎源仔细观察过,京城地处内海,气候算是不错,没有极端恶劣天气,冬季虽然寒冷,但日照充足,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蓝天白云,海鸟盘旋,其实是个绝佳的旅游胜地。
可惜往年大朝的整个冬季处于停航状态,连带南方温暖地区也如此,加之航线不远,导致海外贸易一直没有出现大爆发的状态。
许多人都习以为常,但黎源看见的不一样。
知晓珍珠在议事局工作,且分量不低时,黎源敏锐察觉今年冬季的海运市场可能不一样。
只因现在是述职期,让人误以为进入萧条期。
他是个果敢的人,迅速决定租下铺面。
“黎大哥,我们要不要再等一两个月?”
“阮兄的豆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发过来,现在两三日才发几艘船,就算阮兄找到豆源,也不一定有位置。”
花三颇为担忧,黎源要去找铺子就没法做生意,损失算下来可不少。
花三一个月卖土豆条能赚十两银钱,过去卖豆花要卖两三个月才能赚得,但他更替黎源心疼,黎源的喜茶比他赚得多,生意忙碌起来后,他帮黎源卖煮制喜茶,黎源要给他提成,先前他不收,黎源便说不收便不让他帮忙,花三才收下。
一个月下来一结算,好家伙,十两银钱。
他现在每个月能赚二十两。
可想而知黎源多能赚钱。
黎源便将自己的推测简单讲予花三听,花三听不懂,但听懂冬季也有生意,宋文彩听懂大半,内心火热,摩拳擦掌。
“黎兄,还缺人不,我我我!”极力毛遂自荐,他有钱呀,他要入份子钱。
黎源拿捏,“宋兄想来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小钱。”
宋文彩恨不得扑倒黎源,他恨自己当时狗眼看人低,黎源是什么,黎源就是“招财进宝”,每天看着银钱流水似的往钱袋子里淌,他都眼红得恨不得打劫黎源。
但奇了怪了,他们做生意以来,从未遇过劫匪,连小偷都没遇见,不过司狱所在治安这块的管理确实越来越严格。
宋文彩没有多想。
他想赚钱。
“不用分给我多少,但是你们租铺面的钱我可以出大半。”宋文超眨得眼睛都快瞎掉。
花三才笑着说,“黎大哥,宋大哥也是不错的人。”
黎源自然只是逗他,“入份子可以,但我说了算!”
那是自然!
回头宋文彩就写了洋洋洒洒三千字小作文给上峰,结果这次作文写得不错,被上峰找去汇报。
进屋子时吓他一跳。
屋子里坐了好多人,他还看见好几个腰间悬着黄色令牌的高官。
上峰和蔼地安抚他,“我见你的报告里面谈及冬季可能迎来繁荣期,思路很是不一样,详细与我们说说?”
宋文彩愁眉苦脸,该说的都写在报告里。
还要怎么说?
看着大家期待的目光,宋文彩硬着头皮上。
一个会开到晚上,宋文彩精疲力尽地走出来,结果上峰们还在里面继续开会。
他不敢走,在另一间屋子等反馈结果。
屋子里。
“原来明相是这个意思?”
“十有八九是了,明相一直扶持发展海运,去年不明显,今年听说秦川府那边好几支商行打算过来发展,因为目前京城的海运政策最好最落实。”
突然一人试探开口,“会不会是黎先生从明相那里得知了内部消息?”
会议室一片寂静。
说话的人顿时露出懊恼神色。
“我倒觉得不是,黎先生至今不知明相身份,若是明相说的,岂不是自乱阵脚?”
众人纷纷点头,明相有心结,又把黎先生看得重,不希望在黎先生心中有一点点不好的印象,除此之外太师那边亦不好交代。
明相三年不入家门,是个心气高的,他定是要做出一番伟业,让太师自行让步,又哪里会在这种小事上给黎先生方便。
“那两位当真是心意相通。”
是啦是啦!
“所以我们可以动手买些铺子?”
“告诉亲朋好友不要断了海市的生意?”
“准备投海运的要把银钱提前从钱庄里取出来?”
是啦是啦!
“大家低调处理。”
“这件事就不要汇报给明相了。”
“你想死吗?”
“哎,我说的我们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