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丹是缘幽教教主柳婉纯所制,从来就没有真的。”李无瑕说着自己再清楚不过,却足矣让其他人震惊的事。谭钏这时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李无瑕冰凉手中的木盒,只默默念叨:“她还活着?!这是报应、报应啊……”自从这一颗丹的传闻出现,把江湖掀搅得一刻也不曾安生,谭钏自始至终从未想昭天派的弟子去趟这趟浑水,可身在江湖,谁又能孑然一身?看着李无瑕如今瘦削又脆弱地模样,这场江湖游历,新伤叠旧伤,吃了多少的苦,将对方脸上的那些稚气都消磨了。“师父,弟子剖出麟霄丹后已修为尽失,可我还想为师弟在江湖中讨一个交代,我想毁了麟霄丹和安淬塔!就只能求师父帮忙!”李无瑕忽然噗通——一声跪在谭钏面前,那样坚定虔诚。他说话简直连大气都不喘,谭钏都还没从麟霄丹是假的这一消息中缓和过来,他这一把老骨头就差点没被李无瑕新的炸裂发言给吓晕过去。“无瑕,师父跟没跟你说过,万事万物皆随天定,你绝不可逞能!”谭钏苦口婆心,见李无瑕俨然一副走火入魔的状态。可他又怎么能让门派弟子做这般九死一生的事?!更何况现在李无瑕还修为尽失!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弟子只想换自己心安!是我将师弟带下山的,我永远都难辞其咎!”李无瑕却偏认准一门,他不服天定给萧临简的命,更加无法毫无反抗地承受这一切。“你现在武功尽失!还能折腾什么!?昭天派还有这么多弟子,活着的人尚且关心不过来,为师能怎么帮你?”谭诗羽见师兄就这样脆弱地跪在地上,明知谭钏绝不会允许如此胡闹,她又劝慰道:“师兄,地上冷,你还是快起来吧,师弟的事不能怪你,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谁知李无瑕早就下定了决心,又岂是几句话就能改变的。他无视过师妹,一把抱住面前谭钏的腿,对着掌门耍起无赖道:“师父,我只要那份可以走密道进入安淬塔的图纸,其他的我都会自己想办法!”李无瑕读过小说,自然知道当年五派建立安淬塔时昭天派所负责建的密道,原本这是供五派弟子逃避敌人追杀,或塔内发生意外的栖身之所。可随着时间推移,各派分崩离析,那条细小阴暗的密道逐渐被各派遗忘,只有建造它的昭天派还存有图纸记载。在小说中,被反派剖丹后武功尽失的李无瑕曾与萧临简在那份图纸中研习过机关术。图纸中记录了详细的构造与出入口,通过地道,任何人都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安淬塔内穿梭。可李无瑕突然要这份图纸,无疑不是把昭天派的老底都给揭了出来,此事就连谭诗羽都一概不知,她顿时愤怒地盯着自己的父亲。害得谭钏当场对李无瑕发飙,“好啊!连这事儿你都知道!李无瑕,你是想造反啊!”
他实在受不了如此磨人又揭他老底的李无瑕,索性轻轻踹了对方一脚,想把贴在他腿上的这块狗皮膏药给踹开。哪成想谭钏就区区这么一踹,竟直接让李无瑕倒地不起,昏迷了过去!“师兄?师兄!”谭诗羽立马蹲下去扶师兄,见昏倒的李无瑕脸色惨白,消瘦可怜,顿时对谭钏发火道:“爹!你瞒着我也就算了!师兄现在身体这么弱,你竟还下这么重的脚!”“我,我可没有啊……”谭钏简直比窦娥还冤,只见刚刚昏迷的李无瑕又逐渐恢复了意识,却还是执拗地抓住谭钏的裤腿。“师父,你就成全我吧,我真的没法儿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了,我却无能为力。”谭钏见如果不答应李无瑕,恐怕面前的人下一刻就能含恨而死,他实在于心不忍,又豁出去道:“我不管了!你这小崽子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昭天派怕过什么?不就是图纸吗?我给!你现在就赶紧给我从地上起来!”听到此话,那李无瑕可要得了便宜就卖乖,他强撑着已经有些脱力的身子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谭诗羽见他虚弱怕他摔倒,又扶住了师兄。“多谢师父,图纸在哪?我去拿!”见李无瑕面色煞白竟还满心满眼要图纸想去安淬塔折腾,谭钏就忍不住皱眉发愁:“你现在就去吃顿饭,睡觉!睡醒了我再告诉你!” 多谢成全夜晚的星星点缀着星空,李无瑕吃过饭,没睡上一会儿便又清醒过来,他实在睡不踏实,见铜镜中自己的脸已没有当初那么惨白,又立马去找谭钏。一路走到谭钏的房间,他敲了敲门,又扒着门缝往里瞧瞧,听到对方的应允,立马挂上笑容推门而入。“师父,图纸……”李无瑕开门见山,早就迫不及待了,谭钏却是捋着胡子瞪了他一眼,吐槽道:“心里就记挂着这么点事儿了是吧?”“你身边跟你过年的那小子怎么不见了?”这突如其来的转移话题让李无瑕神色一怔,还是搪塞道:“掌门说的可是叶重岚?人家有自己的门派,也不能总跟着我啊。”话音刚落,李无瑕就听谭钏感叹道:“唉,那小子可怜,父亲死的早,母亲制这颗麟霄丹,闹了这么多的事,想必也都是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