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女士才掀开被子坐起来。
她偏头一看。
薛长松躺在床上,明堂挤在他旁边,两个人挤眉弄眼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
“咳咳。”徐明珠女士清了清嗓子。
明堂率先回过头来:“妈你醒了,张妈送来了午饭,你要吃吗?”
“她们俩呢?”
问的是徐蓝跟徐明月。
明堂摇摇头:“刚才还在这儿呢。”
“你去找找,我有事找她们。”
那干嘛不用手机。看徐明珠女士可能是起床气,面色不太善的样子,明堂也没敢问。
他一边走一边对薛长松做口型:马上回来。
薛长松目送他离开病房,看向徐明珠女士,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徐姨。”
“不许嬉皮笑脸。”徐明珠女士翻身下床,走到门边上锁。
“老实交代。”她抱着手臂倚在门边。
“交代什么?”薛长松眨了眨眼,佯作不解。
徐明珠女士都被气笑了,死到临头了还在这跟她撒谎:“想不起来多想一会儿,我先跟明堂说说?”
她作势要开门。
“徐姨!”薛长松慌忙叫住她,“别跟明堂说。”
“那你说。”
薛长松咽了口口水,脑子开始疯狂运转,猜徐明珠女士现在都知道些什么。
“不用猜,”徐明珠女士坐到沙发上,扯开一张不知道何年何月的报纸,“我现在知道的有,你跟张临根本没有什么旧怨,张临是个疯子,你是个傻蛋,现在想好怎么编了吗?”
薛长松尴尬地笑:“哈哈。”
震动牵动了肩膀的伤口,痛得他皱眉。
“还知道疼?知道疼当时怎么不跟明堂一起上车回家,非要自己一个人逞英雄?”
薛长松看出来徐明珠女士不是想逼问他什么,单纯生气想骂人,乖乖闭了嘴,任由她嘲讽。
“不就是一点爱来爱去的事儿,有什么不能跟我讲的,兜个大圈子,最后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徐明珠女士的语气冲得要命。
薛长松猛地抬眼,震惊地看向她。
他知道张临的脑子不正常,但他没想到他疯起来什么都往外说。
“看我干什么?”
薛长松的冷汗直往外冒:“徐姨……”
住在别人的家里,享受着跟徐家亲生孩子差不多的待遇,还看上了人家的儿子。
薛长松知道自己有些不知好歹,甚至可以说是恩将仇报。他想过他跟明堂在一起后早晚会有被发现的一天,但希望是他做出了成绩有资格说给明堂好的生活的时候。
徐明珠女士是个好人,就算她接受不了,也不会对薛长松恶语相向。
他不想让徐明珠女士为难,不想让她失望,也不想让她夹在他和明堂之间为难。
上辈子,也是因为这许多原因,薛长松从没有开过口。
他心里溢满了某种酸涩的情绪:“抱歉……”
徐明珠女士觉得好笑:“现在知道了吧?有事要先给家里人告状,一个人逞强,有你好受的。”
——
泡泡堂:
就……算补偿薛长松吧。
薛长松臊眉耷眼地等着徐明珠女士接下来的教训。
结果徐明珠女士已经准备拿包走人了。
他不自禁叫住她:“徐姨, 您……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
徐明珠女士回过头来,手里拎的是徐明月今天早上非要塞给她的粉色系爱马仕包包,看起来格外不搭。
她接下来说的话也跟这个人格外不搭:“还要我说什么?你少在这儿演苦情戏码,你俩是牛郎织女还是我是王母娘娘?要不要我搭台戏给你俩唱啊?”
薛长松人已经有点麻了:他想, 哦, 原来徐明珠女士不反对同性恋啊。
哦, 原来我上辈子遭罪真的全是我自己找的啊。
哦个鬼啊, 薛长松现在恨不得回到上辈子把那个别别扭扭的自己打死。
“还有事儿?没事我走了, 你们俩的烂摊子……”
“徐姨……”薛长松又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