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遮满脸，高跟鞋甩在一旁，用脚尖勉强撑着地面暂时没有摔下去。

&esp;&esp;朱序上前拉她一把，她未动分毫。

&esp;&esp;靠近了，周围酒气熏天。

&esp;&esp;朱序抬手挥了几下，难免口气不好：“你自己用点力气行不行啊？”

&esp;&esp;赵斯乔缓缓拨开乱发，眯着眼看她。

&esp;&esp;“你走不走？”

&esp;&esp;赵斯乔要死不活的：“走啊，可是我……没有力气。”

&esp;&esp;朱序一手拎着她手臂，另一手环过去，想要从下面搂住她肩膀，先让她坐起来。从来不知喝醉的人身体这样沉，她急出一头汗，气道：“干嘛把自己弄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起来，你使点劲儿，快！”

&esp;&esp;赵斯乔却笑出一声来，懒懒道：“咱俩半斤八两，你在这儿装什么洁身自好呢？”

&esp;&esp;朱序默一瞬，松开手，转身就走。

&esp;&esp;身后一声痛呼，她没理，脚步极快地走向路口。

&esp;&esp;对面红灯还剩二十秒，朱序站定，渐渐冷静下来。红灯变绿，身边行人纷纷提步向前，她脚尖动了下，不由回头，竟见一个男人蹲在那儿，一手掐着赵斯乔的脚腕，另一手将高跟鞋往她脚上套。

&esp;&esp;朱序心中一惊，赶紧往回跑。

&esp;&esp;她没有处理类似问题的经验，短短几秒，脑袋飞速旋转，下意识将深夜里无故靠近酒醉女人的男人判定为图谋不轨。

&esp;&esp;“你干什么？”朱序尽量令自己声音听上去底气十足。

&esp;&esp;男人侧过脸，淡淡瞥了她一下，仍抓着赵斯乔脚腕没松开。

&esp;&esp;朱序情急之下过去掰他的手，发现这人骨骼坚硬竟如钳子一般。而躺在那儿的赵斯乔还咯咯笑着，以为谁在同她开玩笑。

&esp;&esp;男人将朱序手一耸，重重拍了把赵斯乔脚背：“脚指头别动，伸直喽。”

&esp;&esp;朱序怔了几秒，忽然想起应该找手机打电话。

&esp;&esp;“不用报警，不是坏人。”对方不慌不忙地开口，终于将那高跟鞋穿回去，他起身，亮出工作证，朝会所的方向摆了下头：“保镖。”

&esp;&esp;他体型魁梧，面容偏硬，形象的确挺符合这个身份。

&esp;&esp;“赵小姐躺这儿碍事。”他声音粗中带着沙哑，“影响我们做生意。”

&esp;&esp;“不好意思，我这就带她走。”

&esp;&esp;男人瞧了朱序两秒，忽问：“半途不会再扔下她了？”

&esp;&esp;朱序没理，弯腰将赵斯乔手臂环过来，搭在自己肩膀，另一手搂着她的腰，费力站起来。可她偏偏不配合，反着劲儿地往下坠。

&esp;&esp;脚下不稳，两人一同跌坐回去。

&esp;&esp;朱序掐死她的心都有，拢了把头发，又弓身去拽她。

&esp;&esp;“我来吧。”

&esp;&esp;朱序迟疑了下，让开一步。

&esp;&esp;男人再次蹲下来，瞧了赵斯乔半晌，抽走她指间夹的香烟，顺手别在自己耳朵上，很轻松将她抱起，走向路边停着的黑色奥迪。

&esp;&esp;朱序道过谢，开着赵斯乔的车，将她带回自己家中。路上她睡了一觉，又在进入小区后被颠得吐了一次，体内酒精代谢不少，弄上楼去才没那么费劲。

&esp;&esp;此时已过零点，朱序被她折腾的疲惫不堪。她一会儿要水喝，一会儿又嫌屋子太热透不过气。

&esp;&esp;朱序调好洗澡水，将她丢进浴室，耳边总算清净下来。

&esp;&esp;手机在茶几上嗡嗡振动着，她转眼一看，心跳漏了半拍。

&esp;&esp;迟疑良久，她接起来。

&esp;&esp;贺砚舟：“看你窗口亮着灯，还没睡？”

&esp;&esp;朱序：“嗯。”

&esp;&esp;“我在门口，开下门？”

&esp;&esp;朱序手机贴在耳边，又轻轻“嗯”了声。

&esp;&esp;她起身去开门，门外贺砚舟风尘仆仆，仍然是晚间看到他时穿的那一身。

&esp;&esp;许久未见了，他低头凝视着她，心中仍有气，却在看到她的这一瞬间慢慢化解掉了。

&esp;&esp;朱序不知应该同他说些什么，所以暂时沉默着。

&esp;&esp;贺砚舟一笑：“怎么，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