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的相爱可能不太一样。

&esp;&esp;但是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噩梦也许是比妈妈的死亡更恐怖的事情，伊瑟恩从灵魂深处生出寒意，迫使他不得不抓紧身边最温暖的东西。

&esp;&esp;露维亚，亲爱的龙女士，就这样爱我吧，不是真的也没关系。

&esp;&esp;夜幕降临，幻象从镜心丝丝缕缕地飞出，钻入他们的梦境。

&esp;&esp;梦中，伊瑟恩回到了幼年的某一天。

&esp;&esp;走廊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鹿皮靴底踩踏着木地板，由远及近。阿利斯塔破门而入。

&esp;&esp;“我那如太阳般荣耀的父王到底要留给我多少兄弟姐妹。”他笑得有些神经质，“这里竟然也藏着一个小杂种。”

&esp;&esp;一双柔软的手捂住了伊瑟恩的嘴，阻止他乱讲话。

&esp;&esp;妈妈，在他身后的人是妈妈。

&esp;&esp;妈妈颤抖着说：“殿下，您吩咐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能否恩准我带着伊瑟恩离开王宫？我们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回来了！”

&esp;&esp;“离开？今生今世……”他重复了一遍，反问，“凭什么呢？凭什么你们可以离开这里？”

&esp;&esp;妈妈惊惶到结巴：“可是您说，只要、只要从陛下的书房找到那个卷轴……就……”

&esp;&esp;“我让你找卷轴，让你勾引国王了么？我让你跟他上床了么？我让你生下这该死的孩子了么？嗯？”他愈发狂怒，声音却压得极低。

&esp;&esp;“不？我没有……我不是自愿的，我没有勾引陛下……”她拼命地自证，想要阿利斯塔相信她。

&esp;&esp;“你想说，父王对你这样低贱的人感兴趣？呵呵。”他听到了很好笑的话，气道，“可我听说，女人如果不愿意，这件事是成不了的。”

&esp;&esp;阿利斯塔突然愣了愣，他在观察她的样貌和身材。

&esp;&esp;“你当时真的有反抗么？告诉我。”

&esp;&esp;“真的，我真的尽全力反抗了……”她因屈辱而流泪，声音小得像蚊子。

&esp;&esp;阿利斯塔很年轻，几乎刚刚离开少年，步入青年，但他已展露出惊人的残酷。

&esp;&esp;明明是他想利用这个除尘女仆，把她安插到国王身边，许诺会给她回家的机会，并提供一笔丰厚报酬。目的达到后他却开始嫌弃自己的工具成了父亲的玩具。

&esp;&esp;他笑了笑，说：“好，你会有机会证明给我看的。”

&esp;&esp;伊瑟恩在妈妈的怀中艰难地呼吸，直到鹿皮靴的声音远去，妈妈的手才松开。

&esp;&esp;她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又恐惧，又恶心……不由全身发抖，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骗过一个小孩子，总是很简单的，不是吗？

&esp;&esp;“别害怕，伊瑟恩。殿下说会送我走。妈妈会在老家盖一间小房子，养一些小鸭。你喜欢小狗么？也可以养小猫……你可以和外边的孩子一样，拥有很多玩伴。”

&esp;&esp;她真心实意地笑了笑：“咱们可以离开的，一定可以离开。”

&esp;&esp;伊瑟恩的心如坠冰窖，他知道妈妈的结局，她再也没能回到家乡。

&esp;&esp;妈妈，你的家在哪儿，我的家在哪儿？

&esp;&esp;妈妈，你叫什么名字啊……

&esp;&esp;梦到这里，幻象结束了。

&esp;&esp;第9章

&esp;&esp;露维亚曾以为自己会愿意见到伊瑟恩的眼泪，因为那是亮晶晶的东西。然而，和他分享了往事，决定要相爱之后，弱点就把他们连接到一起。

&esp;&esp;人类丰沛的情感影响了龙，她一点都不想让这个人流泪，让这颗心碎掉。

&esp;&esp;“有想起什么吗？”这么问有点残酷，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esp;&esp;伊瑟恩缓缓点头，扭身要去取黑板和滑石笔，露维亚拦住了他。

&esp;&esp;“等等，”她张开双臂，把伊瑟恩搂进怀里，实实在在地抱住他，把下巴搭在他的肩头，“你有点冰凉。”

&esp;&esp;他僵硬地在她的怀抱中解冻，过了一会儿，体温恢复了正常，甚至有的地方开始变得太热了，被噩梦魇住的恐惧消去了不少，隐秘陌生的恐惧又升起来。当露维亚把手铲进他的衣服，在他的胸腹上游走时，他再次战栗。

&esp;&esp;温热的手指与尖利的指甲，带来矛盾的触感。她好像在数他的骨头，划过他肌肉·缝隙之间的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