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碎镜子，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应它，不是么？”

&esp;&esp;伊瑟恩在她的臂弯里瑟缩，他羞愧到全身发热。原来自己会错了意。

&esp;&esp;露维亚把头伸到伊瑟恩的颈间，嘴唇一张一合，挨着他的耳朵说：“怎么没反应？”

&esp;&esp;不，不是没有反应，而是，他的反应很糟糕。他感到窘迫，害羞，还有些无法解释的失落。

&esp;&esp;伊瑟恩慌忙点了下头。

&esp;&esp;没问题的，噩梦而已，他早就习惯了。

&esp;&esp;第5章

&esp;&esp;一连三晚过去，伊瑟恩适应良好。

&esp;&esp;所谓的幻象只不过是把他以前遭受的欺辱从现实迁移到梦中。

&esp;&esp;负责他的仆人经常不按时给伊瑟恩送饭，塔楼下的卫兵嘲笑他的残疾。连阿利斯塔身边那个侏儒弄臣也时不时带人来扇他耳光。

&esp;&esp;在梦中，这些人依旧讨厌，但只要醒来，他们就消失了。真实伤害变成了梦中虚影，伊瑟恩觉得这根本不是诅咒……

&esp;&esp;出于感激，在白天，伊瑟恩非常认真地执行着露维亚交给他的任务。他从法阵中取出一柄软刷，蘸取巨鲸油脂，像画画一样，细致涂抹龙角的每一寸。

&esp;&esp;而露维亚离开龙窟之后，他可以通过传送门去到海岛，随意走动。

&esp;&esp;说是仆人，可哪有一天只需工作一小时，剩下时间都在玩儿，还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仆人？

&esp;&esp;此刻，他把诗集倒扣在脸上，仰躺在柔软的沙滩上，吹着海风，闭目养神。

&esp;&esp;他听见有节律的海浪声，听见头顶的鸟鸣，听见自己打在书页上的呼吸……伊瑟恩突然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可以。

&esp;&esp;可惜只有一百天，但，一百天也很久了。他回忆中快乐的时光，全加起来也凑不够一百天。

&esp;&esp;至于一百天后何去何从，他暂时不去想。

&esp;&esp;……等等，有点儿说不通。

&esp;&esp;想要打破镜子，只需无视镜中幻象一百次。露维亚那么强大，三百年来，她至少做了十万场噩梦，为什么会只成功过两次？

&esp;&esp;她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让她不得不回应的幻象会是什么？

&esp;&esp;要不要问问她？怎么问呢……自从向他说明任务之后，露维亚便再也没有跟他说过人类的语言了。她甚至不关心他叫什么名字，一直叫他“人类”或者“第十一个”。

&esp;&esp;想到这儿，伊瑟恩心里浮起一丝苦涩。

&esp;&esp;伊瑟恩啊伊瑟恩，你先是自作多情，以为龙女士迷恋你的肉-体，现在又不自量力地关心她的困境。

&esp;&esp;就算知道了，又能帮她什么？

&esp;&esp;你只是一个没用的小哑巴……

&esp;&esp;“露维亚！化人时要把龙的特征藏好。快把瞳孔变成圆形，这样会被发现的！”

&esp;&esp;一个皮肤黝黑的白发男子慌张地把露维亚拉到暗巷，低声说：“个子也太高了！人类女性没这么高。”

&esp;&esp;“胡说。我明明看到过高大的女人。”

&esp;&esp;“哈！那也是人群中的异类，我现在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见你，你就不能低调点么？非要亲族死光你才开心？我可是你硕果仅存的舅舅！”

&esp;&esp;“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笨蛋舅舅。”露维亚皱了皱眉头。

&esp;&esp;“别跟我争论！你在人间呆了三百年，我当然没你熟练。”

&esp;&esp;“我也刚学的。”她不禁得意，扬了扬头。

&esp;&esp;“行吧，行吧。”

&esp;&esp;这头黑龙名叫克里尔，没比露维亚大几岁，傻乎乎的。但他却是唯一还愿意来见她的同族。

&esp;&esp;他给她带来了神王的消息。

&esp;&esp;“两位神妻同时怀孕，预言之神说其中一个孩子会补上火神的位置，另一个孩子则会拿到复仇之神的权柄。这令神王感到不安，但祂分不清谁才是复仇之神，所以……”

&esp;&esp;露维亚翻了个白眼，轻易地猜到：“又被他一起吃到肚子里了，对吧？”

&esp;&esp;克里尔点头：“所以很快就要重选神妻，这次轮到我去抓人了。”

&esp;&esp;“你真的要去替祂捉女人？你做不到吧，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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