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两座坟在田的一边,后面靠着山体,露出来的三边都用水泥砌得规规整整,坟前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碑,上面刻了死者的尊称姓名和亲眷。
&esp;&esp;还没完,碑前是个用水泥砌出来的长形方盒,没盖,里面是泥,泥上插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坟点的香和蜡。
&esp;&esp;碑下是水泥的底座,上面一大块焦黑的痕迹,看样子是烧纸的时候把这块给烧黑了。
&esp;&esp;又一阵风。罗漫秋望着这两座坟,心里不免生出一点自然然而然的敬畏。
&esp;&esp;但这敬畏最终还是抵不过对案子告破的殷切,稍一停顿,她转头看着川录闲问:“这边上都是水泥的,要怎么挖?”
&esp;&esp;“上面不会封,爬上去挖。”川录闲随口回答。
&esp;&esp;说完,她弯腰拿起一个锄头,刷一下扛上肩头,那厚厚的铁片挂在木棍的顶端,还在一摇一摇反射着月光。
&esp;&esp;她没再说什么,扛着锄头走到那坟的尾端,先把锄头往上扔到坟的顶端,而后两脚一瞪,几下就站到坟上。
&esp;&esp;锄头被捡起来握在手里,先扬起,再重重落下,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一声过后,川录闲重复这一串动作。
&esp;&esp;罗漫秋跟着爬上另一座坟,顿时,挖土的声音此起彼伏。
&esp;&esp;白梳月问有没有什么她可以帮得上的,得了两人的“没有”之后只好挨着唯因坐到田埂上。
&esp;&esp;月亮前的云层散了,月光变得透亮,深夜的山里偶尔能听到几声像是野鸡叫的声音,树叶被吹得哗哗响,背后别人家菜地里的青菜静静地长。
&esp;&esp;目光落到正在挥锄头的人身上,白梳月暗暗出声:“她真好看。”
&esp;&esp;像在呢喃,自言自语一样。
&esp;&esp;但唯因离她进,清清楚楚地把这声夸赞听进耳朵,明知她说的是谁,嘴上却还是问:“你说谁?”
&esp;&esp;“你师父。”白梳月依旧坦坦荡荡的。
&esp;&esp;“……她在挖坟你都觉得她好看?”唯因有些讶然。
&esp;&esp;有没有搞错。
&esp;&esp;“可能……”白梳月拖长了尾音,手上扯了一根杂草来晃着玩儿,“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esp;&esp;她话里终于带了几分羞涩,像是对外人展露情愫时该有的态度,她说话时嘴角微微勾起来,眼底是漾开的怀春思绪。
&esp;&esp;唯因手里的狗尾巴草还没丢,跟着她好端端走了一路,却在这个时候一下被折断。
&esp;&esp;指尖抵在折断之后的尖角,唯因明知故问:“你喜欢她啊?”
&esp;&esp;“嗯,应该算是一见钟情吧。也可能是我单纯见色起意,她真的很好看。”白梳月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esp;&esp;唯因闷着声:“哦……”
&esp;&esp;耳边一声清脆的鸟鸣,白梳月向唯因再凑近了几分,两人肩膀挨着肩膀,乍看上去关系好得不得了。
&esp;&esp;“你知道她喜欢什么类型的吗?”白梳月轻声问,像是怕不远处的人听到。
&esp;&esp;唯因把那被折断的狗尾巴草扔到地上,双脚暗暗使力蹬地,闭着的牙关咬紧又松开,一串动作下来,仍觉心里不甚爽快。
&esp;&esp;本想回答不知道,但脑子里出现那个电话里的温柔女声,她咬咬下唇,说:“应该,比较喜欢温柔的。”
&esp;&esp;温柔叫她“录闲”的。
&esp;&esp;白梳月闻言眨了眨眼睛,神色之间有些憧憬:“那你觉得我有机会当你师娘吗?”
&esp;&esp;唯因憋着气扫她一眼:“有。”
&esp;&esp;态度之敷衍,但白梳月像是被这肯定取悦,脸上的笑容加了好几个度,她不断转着手里那根杂草,不再问别的问题。
&esp;&esp;田埂上的两人结束对话,耳边只余下坟上两人吭哧吭哧挖土的声音。
&esp;&esp;突然之间——
&esp;&esp;“白主任,拿两幅手套过来!”罗漫秋停了动作。朝着白梳月喊话。
&esp;&esp;要手套,看样子是找到了那个凶手留在坟里的东西,这是正事,白梳月不敢耽搁,当即就拿上手套往两座坟的方向去。
&esp;&esp;坟上两人戴上手套,俯身下去。
&esp;&esp;原本堆了半人高的土堆被两人挖开,棺材顶都露出来,被刷成黑色的柳木棺静静躺在土堆里,带着几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