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明晃晃的,阳光里是粉一样的浮灰。余远洲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院子。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隔了层雾,梦似的。
刚修剪过的青绿草皮,红陶盆里开的粉紫色天竺葵。院门口摆了两只仿真天鹅,那是他特意买的。因为黎英睿的wx头像是一处水上景观,游着两只鹅。
可能因为是假的,黎英睿没看一眼。呆头呆脑的两只鹅,笑话似地杵着。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大伙还记不记得,段甜甜曾经给余哥买过湖边别墅,那时候余哥说了一句:从卧室能看着湖,还有大鹅。
甜甜心里:原来洲儿喜欢鹅。
大狗追妻:瞎子,远洲喜欢什么。
甜甜沉思:大鹅。
大狗:ojbk。养鹅!头像也换成我养的鹅!
洲洲(看到头像):原来睿哥喜欢大鹅。
磊子追妻:不知道睿哥喜欢什么。
洲洲:我觉得睿哥喜欢大鹅。
磊子:懂了。养鹅!于是在老家院子里养了一群鹅。
过年回老家,黎大哥看着那一院子鹅,心道原来小狼狗喜欢鹅。大手一挥,出钱开了个农场给他养。
大狗一看,呦呵,磊子这里可以进货?太好了,我买买买。
最后,饲料厂的老板开上了奔驰(神经病啊)
这天晚上,余远洲没有给黎英睿发消息。他躺在床上,一页一页往前翻他们曾经的对话。
亲密热枕的话,情话似的。
礼貌冷漠的笑,外人一般。
一冷一热往复交替,把他那颗破破烂烂的心,来回煎熬着。
一个模糊而可怕的念头,逐渐浮现在脑海。
这个给他温暖陪伴,真诚可靠的黎英睿。
那个面带礼貌微笑,虚假疏离的黎英睿。
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嗡。嗡。嗡。
手心连着震了三下,是黎英睿的消息。连着三条,小女朋友似的。
“今天忙?” “干什么呢?” “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余远洲盯着那三句话,大气都不敢喘。脑海中两种声音互相拉扯。
一个让他问清楚,一个告他装糊涂。
“还好。”余远洲回复道,“在吃车厘子。”
“这么爱吃?”
“你又不吃。买了太多,再放就坏了。”
“怎么不吃。你喂我,多少都能吃。”
余远洲的心就像拴了个大石头,被人呼啦一下从悬崖边悠了出去。
太违和了。虽然这种违和感一直有,但在今天,和黎英睿面对面以后,尤为强烈。
他怎么也无法想象,那个西装革履的矜贵男人,打出「你喂我,多少都能吃」这句话的样子。
余远洲的发送框里钉着黑洞洞的五个字。
「你不是睿哥。」
拇指不住地哆嗦,死活都摁不下发送键。磨叽了十来分钟,到底是没发送,关了机。他把手机锁到抽屉里,就像是封印一个脏东西。
连着两天,他都没拉开抽屉。浑浑噩噩,惶惶不可终日。
余远洲不傻,相反他十分聪明。但他偶尔,憎恶自己的聪明。他强行截停了自己的大脑,因为他知道,再想下去,就一定会想到那个人身上。
如果腰上这根钢缆不是黎英睿,那就让它做个无名氏吧,可千万别是丁凯复。
他像个把脑袋扎土里的鸵鸟。想被蒙在鼓里,想变得愚蠢无知。
他妈的。他怎么就不能变成个傻b呢?!
可事实不是你不看,就不存在的。它会向你走来,一直向你走来。过一天,近一些,直到走到你面前,一把扯下你的蒙眼布。
三天后的傍晚。
余远洲下班回来,刚一进屋就听lda在打电话。正想上楼,lda伸手招呼他:“acro,正好victor找你。”余远洲不想接,但lda已经把手机塞他手里了:“你聊着,我锅要糊了。”
余远洲只好接了过来,不冷不热地叫了一声:“睿哥。”
黎英睿那特有的,播报新闻似的声音从听筒穿出来:“晚上好。这两天怎么样?”
精致的,虚假的。悲伤是假的。高兴是假的。
播什么新闻,用什么口吻,切换都用不上一秒。
余远洲曾对这份冷静憧憬不已,如今却避如蛇蝎。
你若是再稍微有人气儿一点,我又怎么会起疑呢!
他知道自己这是撒邪火,可人心有时候就是这么自私。
“挺好的。睿哥回国了没?”
“还没。下周回去。”
余远洲走到窗边,手指抠着纱窗网:“睿哥也挺忙的,没事挂了吧。”
“等一下。”黎英睿语气里染上了一丝僵硬尴尬,“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什么时候?”余远洲抬起脸,看着天边铺